这方奇石得之于湟水河畔。去年国庆节那天,我独自一人在湟水河边转悠觅石,也许是沾了嘉节国典的喜气,没想到仅半天功夫,就意外地觅得了四方精品美石,“老寿星”即其中之一。
这是一方呈人掌形的湟水卵石,我发现它时,它正俯卧于滩涂间的泥尘之上,大多半身子都被泥沙淹埋了,因其裸露于地面的部分色彩艳丽,我便随手捡起,拿到河边用水冲洗后,不禁大喜过望,原来它是一尊惟妙惟肖的寿星像,象形与图纹兼而为一,形象极为生动传神。这方奇石高15厘米,宽10厘米,厚5厘米,质地坚硬,温润光洁,通体由耦白、枣红、灰黑三色组成,表面裹有一层天然包浆,仿佛是谁长期手泽把玩的爱物,十分腻洁润净。它水洗度高,色彩搭配佳妙,石上白色部分凸起如浮雕,灰色凹陷似阴刻,红色缠绕点缀期间,三种色彩交互扭结为一体,显得赏心悦目,美不胜收。其构图匠心独具,大有天工构物的神妙意味,石头上部三分之一的面积为耦白色,奇妙的是耦白色的居中偏上处,缀有五粒大小及形状不一的坑状小黑点,神奇地组合成了寿星的眼眉口鼻。中间三分之一的底色为灰色,上面布满枣红色的线纹,下边三分之一为灰白二色有规则排列,呈流水形的横状条带。奇石的中下部分,由灰白红三色交错扭结,浑然一体,构成了寿星圆润可爱的身体衣饰。
也许是年纪太高古了,石上的寿星头秃如瓢,髯白赛雪,老得连眉毛都快掉光了,只剩下两撮象征性的小逗点,仿佛两只可爱的小蝌蚪,正头冲下尾朝上,拖着长尾巴,欢快地游弋在寿星的眉骨上,平添了人物的俏皮感。寿星一对圆溜溜的眼睛大睁着,炯明幽邃,亮而精神,嘴和鼻子连成一体,呈长三角形。其脸上最富神采的,是一大团飘飘洒洒的白色美髯,连腮入鬓,繁茂葳蕤,与后颈部的白发亲密地挽结成一团,银帘般挂满胸脯,不仅笼罩了老寿星的脖子下巴,且须稍微微右倾,仿佛风中飞瀑,充满流动感和飘逸感,使寿星显得精神矍烁,神采奕奕。
寿星肩背微弓,面孔稍扬,神情高古淡定,目光深邃慈和,屈腿侧坐,整个形象呈一幅天然“寿山福海图”:奇石上部寿星的头颅兀然挺耸,浑如一座馒头状小山包,银装素裹,仿佛冰封雪盖的巍巍山峦;而奇石下部由黑白双色组成的带状线纹,曲折潆回,水纹般自左向右斜逸而下,浑如波翻浪涌的滔滔江河。更让人拍案叫绝的是,奇石中部靠左边的红色线条,竟是一个喜气盈盈的草书 “福”字,睹之使人油然忆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的美好祝愿。毫不夸张地说,这真是一块万难求一的祥瑞之物,它不仅质地坚硬,色彩美艳,线纹简结,人物毕肖,形神兼备,栩栩如生,而且还蕴含着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共福的吉祥寓意,堪称石中极品。
(刊《石友》杂志2008年第7期,《赏石界》杂志2008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