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用“白璧无瑕”、“完美无瑕”形容玉之完美,要知道“玉不琢不成器”,玉石要经过雕刻加工、琢磨打造,才能成为摆件、饰品、器物。雕刻琢磨过程中有一个“藏拙技术”,就是雕刻线条或图案把玉石的瑕疵掩盖起来,或把玉石的瑕疵琢磨掉。
然而,潮州蜡石之所以作为奇石欣赏、收藏,一个最基本的标准就是不能雕刻琢磨、非人工、纯天然的个体原石。个体原石的成因大体有三种类型,或单一,或兼有。一类是地壳变动,岩浆凝结物或石块被地下水或砂土挤压、揉搓形成的。一类是含植物所产生的有机酸和矿物所衍生的无机酸的地下水及地表水浸蚀蜡石,或微生物腐蚀蜡石形成的。另一类是石块受地表的动态水包括江、河、溪、沟的水在流动时,尤其是在洪水暴涨横流时,冲撞摩擦石块,使石块外形翻滚形成的。个体原石的成因或先天或后天使蜡石或多或少带有缺陷。先天:岩浆喷出后凝结未能尽善尽美;后天:水流或砂土挤压揉搓、冲撞摩擦的不平衡,使蜡石或多或少带有碰撞、擦破损伤的痕迹;含不同成份酸的浸蚀或不同种类微生物的腐蚀,置留环境和时间的不同使蜡石带有人们不喜欢甚至不愿看到的颜色。
在潮州赏石界,蜡石的缺陷大约有十种类型,或单一,或兼有。即:篱、劈、烂、晶、暗、干、稚、针眼、三角峰、多石线。“篱”是形容蜡石边象竹篱一样锋利,不圆滑。“劈”是形容蜡石外形象刀劈一样,不柔顺。“烂”指蜡石已被风化、砂化。“晶”指蜡石中含石英晶体,不坚硬,且软晶容易氧化变黑。“暗”指蜡石颜色黑暗,没有喜庆颜色,且不明亮。“干”指蜡石没有釉面且表面气孔大,不润泽,潮州民间称之为“死石”,自古至今,蜡石都有养油的做法,而干的蜡石,虽经养油仍不润泽,没有油面。“稚”是指岩浆形成石时温度不够,硬度差。“针眼” 形容蜡石表面象一个个针眼一样,气孔大,不光滑。三角峰是指蜡石形状呈三角形山峰状,凌角突现。多石线是指蜡石上有许多细小裂纹。
一块没有缺陷的蜡石当然具有极高的观赏价值,然完美无瑕的蜡石非常难找,且完美得不真实,完美得有造作感。有缺陷,只要瑕不掩瑜,只要有一特点或优点,该蜡石便有收藏观赏价值。有缺陷,一方面才看出天然、才看出真实,才能看出原石成型过程所经历的挤压揉搓、浸润腐蚀、冲撞摩擦所经受的艰辛。另一方面,由于欣赏角度的不同,传统观念上的缺陷可成为优点。家藏有一蜡石“仰望”,象形、光滑圆润,有釉面且有水冲纹(详见潮石斋P13,深圳第二届国际蜡石展展出),但从传统标准衡量,该石色暗。然该石本色是赤褐色,从这一角度看“色暗”是他的优点。
我们要容忍缺陷,用宽容之心对待缺陷,用多角度、一分为二的眼光看待缺陷。天地本不全,若完美无缺,就没有女娲补天、精卫填海的故事。赏物、对事、用人有共通之处,人无完人,不要求全责备,有缺陷才有真实感,才是真正的完美。
后记:潮州赏石界多谈潮州蜡石之奇丽,对蜡石之缺陷秘而不宣。此中原因有对蜡石的情感,也有行内规矩。笔者多年学习采访,总结而成本文,旨在无私交流,使之共同进取。(潮石斋,2008年1月3日发表于《潮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