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我仍然十分吃惊地想,为什么我会捡到那些被我叫做根印石的小家伙们。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我和它们有缘分。他们等了几百万年也许几亿年的时间,就是在等一个外号叫大山的人发现它们并欣赏它们吗?或许那只是因为遇见的是我,才会使它们的相片今天呆在奇石交易网的一个普通石馆里,光光鲜鲜地被摆在显眼的位置,被人们欣赏着,赞美着。我只是一个发现者而已。曾经,有多少个小学生在那里玩耍,却没有看到他们;有多少次,放羊的人哼着歌曲从它们身上踩过,却视而不见。偏偏只在我那一次闲转时不经意间回头一瞥,发现了那个“三羊开泰”;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竟然被我发现了它的独特。在大摆上水渠边槐树下的一小堆小石子上面,我看见的时候,它正面朝上躺在那里。那是正面,因为背面除了羊头之外什么图案也没有,我怎么可能发现它呢。我走近,捡起它,仔细端详,我不禁为它奇特的纹路惊呆了,大自然怎么可能在石头上写出文字呢!可这是千真万确的呀。谁能说清,这一个不经意间的发现,竟然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这个人从此拜倒在它的脚下,进而喜欢上了奇石。仔细看这个小石头,上面有一个羊字,旁边又有一只画的有头有身子有四肢的山羊,头上还有两只羊角,羊头逐渐伸入石头背面去了,所以今天摆在石馆里的石照上看不到羊头。想想自己姓山,又是个属羊的,捡了个上面有两个羊的小石子,是命哪,就叫它“三羊开泰”好了。这真是巧了,偏偏是一个事业上一事无成的教着高中语文的人捡到了它,文化遇到了奇石。我似乎有些明白,他躺在那里那么久,为什么放羊的没有看见它,放羊的眼里只有草,而我是学过文字学的呀。我明白了,奇石其实是文化的影子。
奇石可遇而不可求,但也不尽然。自从我遇见了这枚“三羊开泰”之后,我就想,这上面的图案不像是卵石形成时就有的,倒像是什么植物根强烈地印在卵石表面了,真是怪事,这种东西应该还有。我打算经常到那里附近去寻找,甚至妄想凑够一组十二生肖。那里就在三中前面大摆的前端。大摆高出地面四五米,顶部托着一条明渠,最前端就在黄河边了,有电机抽水上来。当初修大摆的时间估计是解放后兴修水利的时候,人们所用的泥土和石子应该是就地取材的,或至少离这里不远。这却无从考证了,因为我不是本地人,我是另一个乡的有着三宝(山葱、雪花盐、和尚头面)的聂窑村的人。奇怪的是,只在这个大摆前端及副摆共计百十米长的距离内有根印石,我分别在不同的地点,在十几年的时间里,上百次的寻找中,总共也就寻找到五六十个根印石,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甭说凑够十二生肖,精品也就二十个左右,即照了相摆在石馆里的这些,太少了。有些叫文字石,实际上它们还是图案石,只不过看着像汉字罢了。
现在再去找,收获几乎就是零。为什么?你想,十几年了,出土的全叫我捡完了。我不能断定绝对没有了,但出土的确实没有了,我捡得很细心的。以后可能会有再出土的。那枚“盘根错节”就是前年有人修管道时翻出来的石子里的,只是挖土的人没看见它,我一看有新石子出土,一定有好东西,果不其然,捡到了这枚根印石的代表。
根印石太少了。我在四龙北湾上下几十公里的黄河北岸卵石里找,再也找不到根印石的影子。从挖出的地底下的石子中找,也没有。从网上到处寻找,也不见一个类似的奇石。为什么这种石头偏偏只在那一个小小的地方有?为什么没有别人捡到过它?或者也如我注册到网上以前那样,有人捡到过它,却放在家里独自欣赏?谁都说不清楚。
不管怎么说,我的根印石一经公布在网上,无疑给奇石界增添了一个小小的稀有品种,这是可以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