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平凡人喝彩

——谈肖军和他的书

田文

肖军，一个粗糙的略带些文气的西北汉子，突然间闯入了我的视野。先是抱着厚厚的书稿，然后就是抱着一撂厚厚的书。匆匆的来了，又匆匆的去了，似乎有许多的事情在等着他。

我一向对写字的人充满着敬意，更是对字纸深怀敬畏。由于心中的这份虔敬，我便在所要读的书的选择上变得十分的小心和谨慎。然而，面对肖军的书——《雄关风云》，我有了三点要读的理由：一是作者的名字叫肖军；二是他是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下岗工人；三是他写的是自己和身边人的故事。没有想到的是，我一读起来就再没有放下，用了半个多月的业余时间，硬是把肖军的这部一百五十余万字的大书读完了。

掩卷沉思，是什么力量吸引我去读完这个大部头的。我想，既有肖军这个人身上所散发出的一种向上的精神力量，也有这部书中的精彩故事和思想光芒的艺术力量，更是肖军和他的书对我所产生的前进惕励。我为所有的这一切感动，也为肖军这个人感动。无疑肖军所做的这一切是应该得到肯定的，是应该得到更多人的赞扬和喝彩。

肖军，和我是同时代的人。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所熟知的。甚至有一些经历是相同的，只是我没有他那么丰富的拼搏经历。我们这一代人，可以说是共和国的时代幸运儿。都是在“三年困难时期”结束后出生的，虽然经历了“十年动乱的文化大革命”，但是对处于孩童时代的我们基本没有感觉。在上学读书时，正处在拨乱反正、恢复高考和改革开放时期，国家的政治和经济生活步入了正轨，只要肯读书就会有学上。到了工作时，国家到处充满着勃勃生机，经济社会飞速发展，几乎为每一个努力拼搏的人都提供了发挥自己才能的舞台，国家和个人的面貌为此发生了巨大变化。我们在短短的几十年里，经历着几乎是人类历史上在物质和精神上从未曾有过的如此重大而深刻的急剧的变革。特别是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使我们更加注重和尊重人的全面发展并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伟大社会实践。不管怎么说，积极进取和发展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也是这个时代人的追求。而肖军就是这个时人的代表之一。

肖军不仅是一个时代的拼搏者，更是所能体现这个时代特点的独立者，自己的事自己说了算的命运把控者。从一个个人命运的变化，透射出的是我们这个国家社会的开放包容度，这在我们的文明发展史上几乎是一个巨大的进步。社会以前所未有的心态，承认了平凡人在这个社会中应有的地位和价值。社会回归理性，离真理就更加接近。马克思主义历史观告诉我们，历史是人民创造的。这个人民，不仅仅是大人物和英雄，更是亿万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群众和小人物。而这个社会，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普通群众和平凡的小人物占据着大多数，他们才是真正的社会发展和历史进步的主角。肖军，为了把握自己的命运，也为了更好地改变自己的命运，信奉天道酬勤，恪守做人本分，敢想敢做，用自己的双手和劳动，一次次地尝试和努力拼搏。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在以自己的行动，为时下日渐颓废和庸俗的世人，树立起了一个做人的标杆。而他的书，就是一个平凡人的时代宣言。

读肖军的书，是走近肖军内心世界的一条路径；接触肖军这个人，也是在寻找对他的书——宣言的最鲜活生动的证据。大凡为理想而奋斗和执着的人，在现实生活中都会流露出在物质上的窘迫，肖军也不例外。但这并不能遮蔽他精神上昂扬的士气。对，就是这个士气。我所理解的士气，应该是身上有一种高贵气质和精神追求的君子，他们所特有的一种精神面貌。懂得历史的人都知道，士是在礼崩乐坏的东周才出现的一个阶层，由于时事的造化使他们更加致力于思想的修行。正是有了这个士人君子，中华民族的前行征途上才亮起了一盏盏明灯，他们的气质和精神凝结成了中华民族精神的主体。于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正是有着这样一种精神，肖军是有士气的，他不甘于命运的安排，要和命运“搏”一下。不要苛求他的动机，因为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是平凡之人，首先要为生计而搏，然后要为过上好生活而搏，最后才能为人生价值和为社会贡献而搏。肖军这几十年来，一直奔走在搏的路上，他不仅为自己为他人，也在为梦想。这就够了，做为一个普通的平凡人已经实属难能可贵。

然而，更加令我对肖军肃然起敬的依然是他的士气。在这十几年的拼搏之路上，生活依然困窘的肖军始终没有向政府伸手。用他自己的话说，我不能够去伸手，一旦伸出了那只手，我的底线就崩溃了。我害怕从此开始堕落。看看时下，用尽一切手段想不劳而获来改变处境者，或是巧取豪夺想快速成功者，或是坑蒙拐骗梦想发财者，一些人甘愿作了名利的奴隶而不惜狗苟蝇营和丑态百出，但是，肖军身上的风格倒显得与这些人有些异类和格格不入。肖军的作派的确让一些人不理解，甚至一些聪明人会认为他傻。然而，正是肖军身上的傻气倒显出了难得的贵气，愈发的弥足珍贵起来。我们这个时代不缺少聪明人，反而缺少的是不食嗟来之食有士气的“傻子”。肖军是一个对自己对生活不苟且的士，虽然平凡，但不甘于平庸；虽然卑微，但不卑鄙不卑贱。

说起肖军不能不说几句他的大书。如果按照专业和艺术的标准，肖军的书是不会得高分的。然而，或许正是这个冷酷的标准，使得一些真正摹写真实生活记录原生态的书，没有得到应该有的地位和适当的评价。我们姑且不说创作者和作品的先天不足，仅就一个高中学历的下岗工人，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情况下，呕心沥血，孜孜以求，极尽才力，花费九年时间，创作了达一百五十余万字的纪实性长篇小说，这就足以令人感动和深受鼓舞。文学本自民间出，本来就带有极强的草根性。更何况在高大上、白富美和炫幻鬼怪、乌其八糟内容充斥文学的时代，这部原生态的粗砺的草根又何尝不可文学一把，或许为迷乱昏暗的文学增加一点亮色呢。其实，文学本就是一个百花园，不应该只有规定标准的几个花草树木。不管它是什么品种，只要那些花草树木是积极乐观的和健康向上的就好，只要是弘扬真善美和释放正能量的就好。肖军就是树中的“这一个”，一棵生长在西北沙漠戈壁上略显得有些孤独并顽强生长着的白杨树。实事求是的讲，肖军的书是不够文艺，也不够精彩。但是，在我们绝大多数平凡人和普通人作为社会生活主角的时代，大家真实地生活就是几近日复一日的重复，每天每年面对的当然是柴米油盐、锅碗瓢盆和喜怒哀乐、生老病死，这就是平凡普通人的生活现实和生活真实。而能把这一切真实地表现出来，就是一种责任、一种担当、一种贡献。在这个充满了开放和包容的伟大时代，肖军是幸运的，他的书能被敦煌文艺出版社接纳并出版，就是一个很好的肯定和证明。在时下喧嚣杂芜和光怪陆离的文艺丛林中，我觉得读肖军的书，远比一些所谓的大家名家的书更要令人受益。

肖军说起他创作的动机，首先是宣泄，然后是证明自己，改变自己。了解肖军越深，就个认识就越清晰。肖军，一个有着过多于同时代人的拼搏经历的人，一定也有太多的情绪、太多的憋屈、太多的感悟，由于性格原因，就要有一个适当的发泄渠道，这无可厚非，这也正是文学本身的功能之一。就是最卑微的人也有自己梦想，也希望通过努力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人，被社会认可。当肖军左冲右突没有取得人生的突破时，改换一种突围的方式或许于他是个明智之举。当前的肖军，正处在只问耕耘不问收获的时候。但是，我始终相信，肖军今天的努力和坚持都将在未来收获成美好，而今天所有失去的都将会在未来以一种方式归来。谈到未来，肖军再次令人感动，他确实是一个爱做梦的人，并且敢于为梦想而实践，或者说是一个为着梦想敢想敢干的人。然而，肖军想的和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过上美好幸福的生活而努力。个人的梦想，个人的命运，永远都和国家民族的梦想和命运紧密相连，都是中国梦的一部分。从这个意义上说，一部小人物的充满了琐碎生活记录的奋斗史，不正是一部国家民族发展历程的史记吗。肖军的书堪称为一部大书也并不为过。

肖军还在做梦。有梦想的人，就是有希望和有未来的人。

愿肖军梦想成真！